Game point 局点 [终章]
Chapter.11 终章
站在侯爵府门前，Fuji能清晰地感觉到Tezuka暗潮汹涌的情绪——大部分是悲伤，还有焦虑与愤怒，他不由地拽住了Tezuka的手臂：“Tezuka，你想和管家做一个了断，不仅仅是因为他控制着Tezuka家族的禁军兵权。”
Fuji急切地想知道为什么Tezuka执意要回来，他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。他们终于消除了所有猜忌和误会，成功与Oishi他们会合，连夜部署了作战计划。简洁、高效、完美……他几乎要怀疑这一切是否真实。
“放心。”Tezuka握住Fuji的手，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，“只是私人恩怨。”
私人恩怨？Fuji一怔，让Tezuka不顾一切赶回来的私人恩怨、管家的真实身份、Tezuka加入盟军的另一个原因……他蓦然生出一个想法：“Tezuka……”
Tezuka一言不发，伸手推开了大门。
Tezuka牵着Fuji走过长廊，深红色的地毯柔软地延伸，通向一个又一个房间。Fuji能清晰地听到他们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发出细微的咯吱声，侯爵府中万籁俱寂，连一个人也不见。
——空旷、呆板、死气沉沉……一如帝国的末日。
Tezuka在每一个房间门口停留，仿佛在寻找什么。Fuji看得出，Tezuka的神经紧绷着，他们相握的双手早已被汗水湿透，Tezuka却仍然不愿放开——好像一松手他就会消失。
“跟好我。”Tezuka说道，他的声音低沉，又刻意减弱了音量，但在这一片死寂中传出悠远的回音，让人不由也紧张起来。
Tezuka的步伐极有规律，仿佛地毯上绘制了旁人看不见的图形。Fuji心中诧异，却也明白这侯爵府必不简单。
“你当年不允许我出入那两间屋子之外的房间，是因为府中的机关？”Fuji轻声道。
“嗯，只有那两间绝对安全，”Tezuka应道，“而管家曾经想用你来威胁我。”
Fuji深深吐了一口气，抬头看着走廊两边Tezuka家族历代先祖的画像。
——不知他们作何感想。
每一个房间都空无一人，Tezuka的眉头也随之越拧越紧，当只剩下Fuji与Tezuka本人居住的两间起居室时，Tezuka低叹一口气，陡然放松下来。
他推开自己那间房的大门，就看到管家坐在他曾经的位置上，双目紧闭，面色泛着不祥的灰白，神情却平静而安详。
Tezuka皱着眉：“我很意外，你选择在这里。”
“我已经输了，”管家淡淡一笑，“没有苟延残喘的必要。”
Fuji轻轻摇摇头：“大概是因为您太小看Tezuka家的人了。”
“是的，”管家睁开眼，那双灰绿色的眼睛没有之前阴鸷深沉的光芒，变得平静而淡漠，“我小看了你，Fuji先生，也小看了Tezuka大人，更小看了……”他的目光落在了对面两个人相牵的手上，忽然笑起来。
笑声在空荡荡的宅邸中显得阴森而诡异，Tezuka静静等待着那激荡起的回声画上休止符：“你想必知道我为何而来。”
“如果说您想要找我报仇，那么理由太多了。”
“Cantarella*……祖父每日饮用的梅子茶，腌渍梅子所用的酱料中加入了Cantarella。”
尽管大致猜到了“私人恩怨”究竟是什么，被Tezuka亲口证实，Fuji依然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。
——那不苟言笑、谨言慎行的老者多么忠心地热爱着这个国家！
管家波澜不惊的面庞终于浮现出惊异的神情：“您知道的真不少……”
“为什么要杀害祖父。” Tezuka平静的声音中泄露了一丝颤抖。
“因为……帝国嗅到了危险的气息。”管家深吸了几口气，发音似乎有些艰难，“这是帝国从未有过的情况，有权利调动铁护卫的帝国鹰分处两个地方！尤其是您，在Emerald显示出的才能和智慧让帝国恐惧，而您的祖父也早已对帝国怀有不满。一旦您祖父起兵反抗，禁军可以踏平侯爵府，却对你——远在森林中的帝国鹰——无能为力，”管家闭起眼睛，缓了缓，“帝国的王给我下令，秘密杀死Tezuka老侯爵，再接您回来掌权……不如说，让您处于帝国的掌控之下。”
“……祖父对帝国心怀不满？”
管家的目光忽然变得哀伤：“帝国业已如此，侯爵大人，老侯爵先生不可能看不清现实。您和我一样清楚，什么时候Tezuka家族的忠诚竟需要依靠一个誓言来维系了！我想，您真正明白了您祖父的意思……究竟什么是值得守护的帝国，身为Tezuka的荣耀……您做出了正确的选择。”
Fuji忍不住开口：“像您这样的聪明人……”
“Cantarella，也是我为自己做出的选择……”管家艰难地打断了Fuji，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怪异的笑，用尽全身的气力说出了最后一句话：“……SEE YOU IN HELL！”
两人大惊，Fuji几步上前抓起管家的手腕——那双手冰冷湿滑，直渗透到骨子里，Fuji忍不住瑟缩了一下。
“Fuji……”Tezuka连忙揽住他的肩膀。
Fuji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，然后摇了摇头。
*Cantarella:传说从西班牙贵族中流传出的剧毒，无色无味，杀人无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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盟军最后的目标无疑是帝都，一路上战火绵延，却丝毫没有让行军速度减慢多少。
“那是因为Fuji拿下了七个帝国将领啊。”Enji骑着马，顶着一头张扬的红发在Fuji身边打转儿。
“诶？不是六个吗？”Kawamura揉揉自己的脑袋，有些不确定的腼腆——当然，战斗中的他绝不是这样的，只是没有人愿意在非战斗状态下把武器交给他。
“不，从某种角度来说，七个才是正确的。”Inui森森然一笑，意味深长地看着Tezuka。
“Enji！”Oishi在Fuji的笑容变得更加和蔼和亲之前及时拉走了他。
其他人见势不妙纷纷离开，只有Inui饶有趣味地打量着两人：“我对你们两个一直很有兴趣……”
“Inui，你的话太多了。”Tezuka沉声到。
“我们会在破晓之前结束战斗。”Inui从善如流，“我和Oishi会负责前线指挥，铁护卫留在后方保护帝都的平民，你们就等在这里吧。”
“好。”Tezuka点点头。
此时已是午夜时分，帝都一片黑暗，而盟军兵临城下，战士们手持的火把将夜空映照得犹如白昼。
“被他们抛弃了。”Fuji望着Inui离去的背影和不远处黑压压的军队，冲Tezuka眨眨眼。
“帝国强弩之末，不需要铁护卫出动。”Tezuka低声对铁护卫的统领嘱咐了几句，翻身下马，“比起我们两个，更需要Oishi和Inui，给不愿再战的禁军一次机会。”
Fuji也从马背上跳下，Tezuka拉过他，走向不远处一方高地，从那里可以将整个帝都收入眼中。
他们沉默地看着前几次战役中留下的焦土，紊乱的马蹄印和人的脚印相交织，依稀能辨认出被烧毁的房屋和营帐。
一切都已经糟糕到了极致，但他们的内心都充满了希望。
——这个世界将在战火中获得新生。
“让我猜猜看，你现在又在同时思考十件事？”Fuji偏过头，笑吟吟地望着他。
“我此时心中所想之事，又何止千百件。”Tezuka转向Fuji，他琥珀色的眼眸幽沉如夜色，又似落入了漫天的星光，璀璨而炽热。
“但只有一件是真正重要的。”他上前一步，一手抬起Fuji的下颌，俯身吻上。
Fuji惊惶地睁大了眼睛，那张俊美的面容此刻占满了他全部的视野，“糟糕……”他轻声抱怨着，但那蔚蓝如海的眼眸中倒映着远处的烽火，在瞬间如烟花绚烂。
干燥、柔软，如某种在午夜微馨的植株。Tezuka默默在心中评价着，他轻轻侧头，更加完全地占有，没有理会对方埋怨似的喃喃自语，只是忙着品尝唇齿间的温柔。他摸索着握住Fuji不知该放在何处的手，感觉他抖得像风中的树叶。
Tezuka不由地微笑起来，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一点，他们都在轻微地喘息着。他把Fuji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，沉重而急促的心跳稍稍拉回了Fuji的神智，让他蓦然生出一种想哭的错觉。
——你知道吗？唯一重要的事。
他们身侧的乱石残垣中埋葬着一个腐朽不堪的帝国，他们屹立于一个文明的废墟之上。
他们脚下踏着千万人的鲜血与白骨，一个历经数百年沧桑的铁血王朝在他们手中殒灭。
——我爱你。
“如果你想听，我可以用所有语言说一遍。”
——“Ich liebe dich.”
——“Te amo.”
——“je t`aime”
——“I love you.”
远处的战火以破竹之势攻入帝都的皇城，有人站在皇宫钟楼上兴奋地向下挥手，悦耳的钟声是对神的致意与人民的颂歌。
快看哪，Iron堡倒塌，还带着枷锁与镣铐的人们欢乐地挑起瑞尔舞。[Iron：钢铁、镣铐]
夜风送来胜利的号角，星光落在无数人眼中，化作一条长河。
而这一切都重不过一句我爱你。
Fuji双唇颤抖着，抬手搂住Tezuka的脖颈，让两人的距离再一次拉到最近。他自暴自弃似的狠狠吻上，牙齿磕破了Tezuka的下唇，让对方吃痛地微微蹙眉。
口腔中有血腥味渐渐弥漫开，却没人在意这样的细枝末节。
“这是你欠我的！”良久，Fuji松开手，一边恶狠狠地抹抹唇。
却又欺身上前，一点点啄吻着那个细小的伤口。
Tezuka微笑着，将他拥入怀中。
---THE END
后记：
终于完结了。
这篇在我最初的构思中是一个一万字左右的短篇，打算一个月完结。但不知不觉，就写了半年。写到后来我自己都在反省，更新太慢了！
因为是一个短篇脑洞，所以故事结构并不复杂，而且由于本人写作风格的原因，故事安静又慢热，内容正经又清水，（我朋友甚至以为我在刻意回避耽美向= =）一直看到现在的各位真的非常感谢。
不二君和手冢君都是很好很好的人，也都是聪明又关心他人的人，结局在我个人看来已经是甜得不能再甜，大概这两个人我是怎样也不忍心去让他们痛苦的，希望大家都还满意？其中的配角，我也是心怀怜悯地去写，Corrine小姐也好，管家也好，他们或复杂或单纯，却不是那么的讨厌，希望真的做到了这一点。
这篇文始于不二的生日，完结于我的生日（结束得稍微有点匆忙>_<），选择在这个日期完结，也算我小小的私心，权当给自己的礼物。
PS.欢迎点番外。（请务必清水！>_<）
PPS.如果有亲们想要文档的话可以留邮箱，注明要Word还是TXT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