Game point 局点 [10]
太久没更新了QAQ忘记剧情的亲建议回顾第四章食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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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.10
Fuji眨了眨眼睛：“你……”
年轻的侯爵稍稍用力拽过他的手腕，将两个人的距离拉近，低沉的声音吹在耳边：“放心。”
然后那个栗色的脑袋忽然就抵在了侯爵大人的肩上，沉甸甸的分量让Tezuka感到说不出的安心。他仿佛听见心口处传来委屈的低泣，又似乎是喜悦的叹息，但声音那么弱那么弱，一瞬间就消失了，一时分不清是真实还是幻梦。
他轻轻搂过他，感到对方全身紧绷的肌肉倏然放松。渐渐地，灼热的呼吸平稳地落在他的心口，烫得他心跳也快了几分。
Fuji睡着了。
Tezuka垂眼看着那个毛绒绒的栗色脑袋，一动不敢动，心中涌上浓浓的满足感与怜惜。就像养了许久，但一贯怕生、见人就躲的猫咪忽然有一天乖巧地蜷在怀中安然入睡，让人每一个动作都十二分地小心，生怕一不留神。吓跑那敏感多疑的小生灵。
这是怎样的信任。他还什么都没有解释，只要一句话，就能让Fuji安安稳稳地，把身家性命都交给他。
——“我的赌注，是我的性命与我此生的信仰啊。”
这句话在侯爵大人的脑海中闪现，还有那双含笑的、哀伤的眼睛。他忽然明白了，原来那个赌，只是Fuji一个人的游戏。
Tezuka不是赌局的另一方，而是赌局本身。Fuji以自己为赌注，赌Tezuka不会是帝国的走狗。Game point不是Ruby镇的归属，而是Tezuka最后的选择，Tezuka选择帝国，他死，Tezuka选择盟军，他生。
他一直信任着他，为人正直、目光敏锐、头脑睿智又深爱着帝国子民的侯爵大人，怎么会被一个愚昧而腐朽的帝国束缚。他一直、一直都这样相信的。
——Fuji的信仰是什么呢？
Tezuka悚然而惊，他简直不敢想象Fuji在看到满目疮痍的Ruby城是怎样的心情。他又想到，虽然Fuji的实力不容置疑，但毕竟是在大病初愈时日夜兼程地奔波，如果他来晚一点，如果先找到Fuji的是禁军，那本该由Tezuka统领的禁军，他将面临怎样的绝望？
那是何等的，被背叛的痛苦。
Tezuka用力收紧怀抱，带着差点永远失去的恐惧和失而复得喜悦。
——还好没有辜负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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Fuji醒来时发现自己被严严实实地裹在毛毯中，显然被洗刷过的小白狗窝在他身边睡得香甜，粉色的鼻头随着呼吸微微翕动，显得憨态可掬。Fuji忍不住用手指点了点它的鼻尖，小狗打了个喷嚏，不满地缩了缩脑袋，蜷得更紧了些，蓬蓬松松像一个白色的绒球。
Fuji开心地笑了起来，却听到上方传来一声叹息，他抬起头，嗓音干哑：“Tezuka？”
——还能有谁呢？
Tezuka起身去扶他坐起来，侧身的罅隙中漏下几缕阳光，晃得Fuji难受地眯起眼，Tezuka连忙回到原位，又从一边低矮的小桌上端起一杯水递给他。
Fuji一口气喝得干干净净，上帝作证，他真是渴得要命。
Tezuka静静看着他，忽然叹息着开口：“真好，又看到你笑的样子。”
Fuji可悲地发现自己的脸不争气地烧了起来，他装模作样地清清嗓子：“一直是这样的。”
Tezuka依旧安如磐石，语气却带着不满：“是真是假，我还能分辨得出来。”然后就不再说话。
两人开始对视，Fuji张张口想要说什么，却又闭上了嘴，Tezuka表面上稳如泰山，心中却犹疑着，腹稿打了一遍又一遍，又被他草草否决。
他们欠的对话太多，多得不知如何开口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，久到Fuji终于忍不住打破沉默：“我睡了多久？”
“从昨晚到现在，已经是下午了。”
“你是怎么找到我的？”
“我本来就在找你，府内传信说你已离开侯爵府赶往Ruby。铁护卫在周边搜索，发现了烙着帝国鹰纹章的马。”
他不用继续说下去，Fuji已经明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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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Fuji在匆忙之中想到的办法。他在路边停下，用披风裹住小狗系在马鞍上——道路旁有几株香气馥郁的铃兰，多多少少能掩饰他身上的香气——他转至马的面前，望着那温和湿润的眼睛，几乎落下泪来，他轻轻摩挲骏马颈侧光滑的皮毛，轻声道：“辛苦了。”他一拍马背，看那神俊的马匹带着披风和小白狗绝尘而去，Fuji静静望了片刻，快速离开了平坦的路面，在丛生的杂草与灌木中隐没了身影。
他确信禁军一定会发现大路上香气的踪迹只是诱饵，但至少为他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。
他不知未来将会如何，只能步步谋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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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ezuka看着Fuji若有所思的神情，一字一句地说：“你不知道我在看到只有一匹马的时候，心里有多害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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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留在府中的眼线已告知他禁军将追着Fuji一路前来，可为何Fuji不见踪影？他现在应该带着禁军兜圈子才对，这样的时刻，怎能丢下他的马？除非……
Tezuka身形一晃，一瞬间几乎站立不稳，失去他？他从没想过。他忍辱负重那么多年，虚与委蛇地应付那些被红酒泡到骨头发软的贵族，不仅为了自己的理想和家族的声誉，也为了终有一天与他并肩。
他连嘴唇都失了血色，直到他看到马背上的披风与裹着披风的小狗，才猛然放松下来。
Tezuka给小狗准备了食物和水，又令人将侯爵府的马牵到铁护卫驻扎的营地中——就凭身上的帝国鹰烙印，劳累不堪的马在铁护卫中必然能得到非常好的照顾。
既然不是在缠斗中遗失了马，这必然是Fuji的缓兵之计了，Tezuka抱着Fuji的披风，松了一口气。但旋即又紧张起来，他嗅到了披风上浅淡的香气。
管家的手段他再熟悉不过了，Fuji现在大概还没有危险，但凭借这种香气，禁军估计已经包围了他所在的地方，他想要救出Fuji，就必须争分夺秒。
如何用最快地方法找到Fuji？Tezuka思索片刻，竟露出了一个若有若无的笑意，他伸手抱起脏兮兮的小狗，小狗呜呜地叫着——它还没有吃饱呢。
Tezuka与那双清澈黝黑的眼睛对视：“请带我去找他，拜托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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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抱歉，”Fuji喃喃，“我之前太大意，差点铸成大错。”
Tezuka深深望着他的眼睛：“让我如此担心，你的确应该感到抱歉。”
Fuji又一次被噎到，Tezuka的目光深沉又专注，几乎让他觉得自己是被深爱着的，可是这真的可能吗？Fuji心跳如擂鼓，却强行转移了话题：“铁护卫是属于你自己的军队，我想Ruby的居民必然已被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吧。”
自己的军队，Tezuka迅速从这句话中捕捉到了重要信息：“你已经知道了管家的真实身份？”
“嗯。”Fuji点点头。
“我带领大部分铁护卫花了一夜的时间布置了你所看到的惨状，另一小队则护送居民们到安全的地方，” 难怪他一句话Fuji就相信了他，他早已知道追赶他的禁军不是Tezuka派来的。Tezuka不由庆幸，若Fuji真把他当作来抓他的禁军领袖，那后果将不堪设想。
“不错，我早该想到的，”Fuji望着Tezuka，眼神中充满了歉疚的痛苦，“早在暗卫统领先生告诉我你并不能真正调遣禁军的时候我就该想到，你此行必然是为了脱离皇族的掌控，为了能够掌握真正属于自己的力量，我竟然、我竟以为……”
Tezuka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，阻止Fuji继续说下去，他用力握住Fuji的手：“该道歉的人是我……哪怕有一千个理由，我也无法原谅自己对你动手……我对你冷酷无情，你又怎么能对我毫无芥蒂的信任。”
日光从窗中透过，正落在Tezuka挺拔的后背上，Fuji看着Tezuka额角上渗出的汗珠，心中既酸涩又甜蜜，他拉着Tezuka一同坐到了那张简陋的木板床的尾端，避免阳光的炙烤。
Tezuka琥珀色的眼眸近距离看起来如熔金一般，此时正温柔地注视着他，Fuji不知不觉地沉陷其中。两人静静对视良久，在对方广袤浩瀚的眼眸中看到自己。
直到Fuji被Tezuka胸前金灿灿的帝国鹰纽扣吸引了视线，他忽然想到最重要的问题。
“Tezuka家族的荣光，还有你所肩负的承诺……你放下了？”Fuji一把抓过Tezuka的手腕，果然，那被金丝银线绣出的精美纹样，Tezuka无法挣脱的帝国鹰辉光灿烂，似在诉说这个家族悠久而伟大的历史与铁血的荣耀。
Fuji的呼吸骤然紧促，没有人比他更了解Tezuka了，那个将荣誉和承诺看得那么重的人，在做出背叛帝国的决定时是何等的痛苦？更何况，要求他做出承诺的可是他最最敬爱的祖父！老人拼尽最后一口气要求他守护的东西，Tezuka将要亲手毁灭，这对他来说，是不是过于残忍了？
“Fuji，别担心。”Tezuka显然看透了眼前人所想，他坚定地捧起Fuji的脸与他对视，“祖父要我守护的，是一个帝国和Tezuka家族的荣光，可是一个帝国失去了信仰和人民，又如何称之为国；Tezuka家族若是助长帝国的暴行，不择手段地愚忠，怎能不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，任后人唾弃呢？”
“我要真的想守护家族的荣耀，就应该做出正确的选择。同流合污、滥杀无辜，从不是Tezuka家族的人所做的事。”Tezuka的目光似乎已穿透了Fuji，遥遥望着侯爵宅邸的走廊上悬挂着的巨大画像，“帝国鹰并非禁锢，而是指引与方向。祖父在天有灵，也会感到欣慰的。”
Fuji的心脏似乎就要跳离胸腔，他目光灼灼地望着Tezuka——他的手似乎又冰凉起来了，却不是因为体力透支或者悲伤，那一腔热血似乎都汇聚在了脸颊和胸膛。
Tezuka轻轻拥抱住眼前的人：“谢谢。”
Fuji将下颌搁在Tezuka肩上，抬手回抱住他，脸上是掩盖不住的笑意：“刚刚还说我应该感到抱歉，这会儿又谢什么？”
“谢谢你让自己平安，谢谢你信任我……但凡有可能，我绝不会让你失望。”Tezuka顿了一下，“You got the last point.”
Tezuka能感受到，Fuji全身都僵硬了。
——原来他什么都明白！
眼中忽然涌出泪水，无声而汹涌，Tezuka顿时紧张起来，他连忙松开怀抱：“Fuji？”
然而Fuji抬起头来，眼中闪耀着明丽的神采，那是绝不会被误认为悲伤的、难以言喻的喜悦——也许还有别的什么，但Tezuka被那明亮的光彩晃到，一时难以分辨。
他望着Tezuka，泪水还在源源不断地涌出，但是嘴角一勾，却是一个准确无误的微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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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另外还有一个原因。”Tezuka的声音忽然冷下来，似乎还掺杂着巨大的痛苦，Fuji骤然冷静，等着Tezuka的后半句话。
但Tezuka并没有说完，他似乎斟酌着什么，最后，他只是牢牢握住了Fuji的手，说：“过两天，陪我回一趟侯爵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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终于写完了这一章，终于直球的部长大人，我好欣慰……